【短篇/业秀】再厉害的人也会有日常生活的吧

   


     浅野学秀坐在房间里敲键盘,咔哒咔哒的声音和空调运作时随着冷气共同排放的噪声混杂着构成了室内的全部声音。拉上窗帘后的房间从暗淡变得昏暗,只有电脑屏幕冰冷的蓝光还映着浅野学秀的脸。六点半时浅野学秀拉开窗帘,发现天已经淅淅沥沥地飘起小雨。在这个纬度,七月的小雨下一秒就会变成毁天灭地的暴雨。浅野学秀看了眼楼下的车位,车还停在那里。浅野学秀微微皱了皱眉,从玄关处的柜子里摸出车钥匙和一把伞。 


      到达赤羽业的公司大门时,雨刷最快的频率也跟不上雨水冲刷的速度了。刚经历了晚高峰的浅野学秀身心俱疲,把车停在门旁的车位后就扫视着挤在警卫室里狼狈地等雨停止好去电车站乘车回家的人,浅野学秀实在好奇赤羽业被挤在人肉罐头里的样子,伸直了脖子瞪着眼也没找到,不禁十分失望。说来那人好歹是经理,真不知道为什么要乘电车上班。在脖子和眼睛纷纷败下阵来之后,远远地看见公司办公楼里走出一男一女,男士撑着伞与女士礼貌地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伞便向女士那边略微倾斜着,两人脸上均挂着得体的笑容,而男士的红发在灰沉的雨天中十分耀眼。走到车前,女士隔着车窗看到了浅野学秀蹙着眉头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赤羽先生,这是您的司机吗?看起来……” 


     “不,这是我爱人。”赤羽业顿了顿,很是为女士诧异的表情所得意,微笑道,“伞您就先拿走吧,麻烦您了。”女士也回过神来,笑笑说,望与贵公司合作愉快。 


     车内一片寂静,浅野学秀觉得驾驶和副驾驶之间恍如隔了一座安第斯山脉。过了一会他开口道:“把你送到电车站,你自己坐车回去。我在家附近那个车站等你。”赤羽业一阵哀嚎。“你自己不开车的。”浅野学秀看着雨中漫长的车队,红绿灯在远处被雨水遮掩的的模糊,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事实是他平时也很少说。赤羽业就是想让浅野学秀每天至少出个门,顺便来接他下班。后面那个绝对只是顺便。眼看着离电车站越来越近了,赤羽业才说,那个女的是个大客户,我不表现的礼貌一点行吗。浅野学秀余光瞟着赤羽业的委屈样,心情突然就很好。自己并不是会在意这些事情的人,只是最近。“那她最后笑什么?”“我告诉她你是我爱人。”赤羽业眉梢上挑。“那你这单应该崩了。没人会……”浅野学秀不紧不慢地想要阐述,没有注意到已经过了电车站,赤羽业松了一口气之余坚定地说,不会的。说话的时候金眸里放出点精明的光。

 
     浅野学秀恍惚间把现在的赤羽业和十年前年轻气盛的少年重合在一起,弹指一挥间,这人身上总有点时光带不走的东西使他着迷。那自己呢?他几天前半开玩笑半抱怨地跟赤羽业说,你可千万不要裸辞啊。赤羽业特别欠揍地就噗嗤一声:“我肯定没有浅野社长重头再来的自信,再说社长现在还要靠我养活工作不能丢啊——”这个假模假样的社畜的语气听得浅野学秀只想给业来两个暴栗,再说他裸辞之前什么时候当过社长?不要把他说得像是破产了的资本家好吗?裸辞之后最主要的问题还是闲吧。浅野学秀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快找到下家,结果却发现业内的环境已经让自己懒得呆下去了。业听了他的想法,理所当然地说那你自己创造个环境不就好了。他说的倒是轻巧。只是学秀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正对他的胃口。 


     到家后学秀发现赤羽业的西服湿了半边,便催促着他洗澡,自己又去电脑旁敲着工作室的规划。赤羽业冒着热腾腾的气从浴室出来,立马被卧室里的空调冻得打颤。“喂,社长,你就不怕自己冻死在南极以外的地方吗,在日本冻死也太亏了吧。”他拿起遥控器将温度从16℃调到26℃,将手覆盖在学秀握着鼠标的手上,冰凉的触感令他一惊。他轻柔地用手抚过学秀的每一个手指,令自己的温度传到他的指尖。浅野学秀见工作被打断,反倒是长舒了口气,闭上眼朝赤羽业的身上靠。赤羽俯看到浅野学秀的眼底一片微微发青。平时损他的话是说不出来,关心的话也说不出来,结果居然是揉了揉学秀的头发,轻声问道还写吗。浅野学秀似乎被这样的动作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合起了电脑说,快完成了,我今晚早点睡。随即就起身要去洗澡,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倏地回头冲着赤羽业笑说,今晚陪你玩玩。 


     这个笑在卧房不太明朗的灯光里显出十足的杀伤力。赤羽业脸忽的红了,幸而学秀并没有看见。在等学秀洗完澡的时间里,赤羽业觉得自己像待字闺中的姑娘,等着郎君来找他。赤羽业很是唾弃了一下自己的比喻。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业也听不到窗外的雨声了。空调的冷气占据了整个房间,嚣张地驱赶着夏日雨天本该有的闷热。学秀出来后只是将浴袍松松垮垮地裹在身上,发梢末端由于被浸湿而柔软地聚拢在一起。他随手扯开浴袍,将皑皑的雪景迎着被云层遮掩的朦胧月光展现在踏雪者急切的目光中。踏雪者用手从上至下地抚摸落雪,在雪地里留下来过的痕迹,落雪很快融成雪水,颤颤地盛着一汪月色。赤羽业想到了一句很老套的话,但他没有说出口。他只是俯下身,说不上轻重地吻着浅野学秀,伸出了舌头缠绵悱恻,平淡而深情。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浅野学秀就很突然的醒了。今天睡得实在是太早了,他已经睡得很足。身边的人倒是还在沉睡,平稳的呼吸给人十足的安全感。学秀小心地从床上起来,开了电脑继续工作。东方熹微的阳光伴着他电脑里的预案一点一点变得明朗。浅野学秀打了个哈欠,下一秒眼睛就被悄无声息地伸出的一双手捂住,重新让他坠入黑暗。“你弄了多久了?”“四点多开始的。”“你就不能多睡会。”赤羽业略带埋怨地说,撤去了恶作剧的手,在浅野学秀的脸上浅浅地一吻,转身去厨房做早饭了。学秀看了眼时间,六点四十三分。这时他才又感觉到困意,或说是倦意,回到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将醒未醒时,浅野学秀明明紧阖双眼,却感觉自己看见了白色的火焰。是氢气在氯气中安静地燃烧,灼热的火焰温柔地舐着互相成为彼此的气体,朦朦胧胧地罩出苍白色的焰光。整个空间逐渐被耀眼的白焰所吞噬,浅野学秀的视野中一片眩目的白。心中空荡荡的有如狂风在荒野上肆意地卷袭。他有些费劲地睁开了眼,将近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不遗余力地照亮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赤羽业坐在床边看报纸,微眯着眼躲避强烈的光线,他的五官从未像此刻般清晰。心中荒野上像是长出了扎根于深处的茂林般踏实。浅野学秀怔了怔,坐起身一把抓住赤羽业的手臂。

     “混账赤羽……看到我睡觉也不知道把窗帘拉上。”
     而且强光下阅读对眼睛不好啊混蛋。








     浅野学秀很快就在业内站稳了脚跟并进一步的发展。纵使两人在日本青年中绝对是top级别的,在面对些老奸巨猾的狐狸们还要开拓自己的疆土时,就难免略有乏力,两人经常忙的很晚才能回家。终于有一天,浅野学秀在晚上十点下班回家,赤羽业早就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等学秀回来。一见他回来,还来不及让他歇下,就又推着他出去,径直走向了后街的一家居酒屋,要了两扎啤酒和下酒菜后才向摸不清情况的浅野学秀宣布:“恭喜我吧,我辞职了。”浅野学秀控制不住地笑了:“劝过你不要裸辞的吧。”“社长别看不起人了,我也是有自己要做的事情的噢。这事情可远比你要做的事情厉害多了。” 


     赤羽业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毫无失业者的凄惨与清苦。那笑意也传到了浅野学秀的眸子里。啤酒的泡沫在居酒屋暗黄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地翻滚着,溢出的泡沫沿着杯壁缓缓的流下。赤羽业擦去啤酒杯表面的水汽后递给浅野学秀,两人就着下酒菜默默地灌了大半杯。深夜的街巷有着死寂的沉静,只留下居酒屋老板整理店铺的声音。酒杯不时相碰,声音愈加清晰。狭小的空间只剩下两人,有什么情绪在无声的发酵。啊,早知道带他去吃关东煮了。赤羽业如是想。还真是非同寻常的普通啊。浅野学秀微眯着眼有些犯困,杯中酒水将近。赤羽业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敬一杯?敬什么?有什么好敬的呢。他们不缅怀过去不畏惧未来,在当下竭尽全力地前行。若说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情感,也不过在无数个白天与夜晚里被时光打磨成习惯。真是普通的细水长流啊。两人均是度过了一阵的无言,结果还是举起来所剩无几的酒杯,带上笑意异口同声:
     “敬我们的平凡。”






END


请无视我随手打的标题吧
而且是显而易见的欧欧西
只能任打任骂了…
大概是…同居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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